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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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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作

系統被她突如其來的猜測嚇了一跳。

關鍵是杜宣緣一針見血,居然一下子就戳破了它這個系統的本質。

系統心虛地支吾兩聲。

“你們是入侵者、掠奪者,利用宿主作為媒介,從會影響到這個世界走向的關鍵角色上獲得‘能量’。”杜宣緣歪著頭,“唔,或者用小說裏的說法,氣運之子?”

誰能想到這樣一段上升到世界本源的推測,起源只是它的宿主過夠了摳摳搜搜使用能量的日子,想要“開源”,研究了一下能量的獲取方式呢?

系統已經麻木了。

它正在背著杜宣緣寫報告,試圖向它的上級領導表明這件事真的與它無關,全是宿主自己推測出來的。

就在這時,系統聽見杜宣緣說:“這樣想想,其實我們的根本目的是一致的。”

系統打報告的進展一頓。

“我針對的目標和你的‘男主’幾乎完全重合,我需要能量並且只能通過你才能使用技能,而且我現在明白你的存在有多麽重要,絕不會再把你的能量用完。咱們可以合作的,我可以為你獲取更多的能量。”

杜宣緣提出的“合作”,可比系統上次假惺惺說的內容可信多了。

“憑你的手段,我怎麽敢和你合作啊……”系統慫慫開口。

杜宣緣笑了:“我對待自己人一向很大方。前段時間不了解情況,把你這麽多年攢的能量用完了,很抱歉。”

十六年了,系統真是頭一回從它的宿主口中聽見一次好話。

簡直感動到無以覆加。

系統正在打報告的動作停下。

作為一個系統,它的目標只有兩個——搞能量和完成HE大結局提高自己的工作評分。

上次被杜宣緣“搶錢”後,系統都已經放棄前者,專心致志搞迂回策略,企圖達成後者目標,現在杜宣緣又說要幫它賺錢。

管他過程怎麽樣,只要結尾符合它的目標不就成了?

再一想,它的女主一向目的性很強。

現在她需要能量,自己也是來這個世界撈能量的。

讓她知道億點點細節也沒關系啊,反正她是來給自己打工的,何樂而不為呢?

系統:“那、那你要先展示誠意,給我獲得足夠多的能量,我告訴你,我可是隨時能中止的,沒有我,看你怎麽在這個世界混。”

杜宣緣眼中寒光一閃。

系統這句話除了用以威脅的明確信息“隨時中止”外,還給杜宣緣透露了一個隱藏信息:它抽離這個世界後,杜宣緣會繼續留在這裏。

想想也很合理,雖然她有現代社會的記憶,但她實際上是在這個世界重新生長的、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。

杜宣緣蓋好被子,笑著說:“系統,聽說過‘征服世界的小麥’嗎?”

“我會成為你最虔誠的騎士,晚安。”

這一晚,系統美得鼻涕泡都要冒出來了。

翌日早,杜宣緣便向孫見松請辭。

孫見松顯然沒睡好——前半夜被杜宣緣的外出驚醒,後半夜拿著那疊隨筆輾轉反側,一大早起來精神萎靡不振。

不過一聽說杜宣緣要走,他又立馬支棱起來。

他忙不疊問道:“怎麽這麽急?”

“信也送到了,正值多事之秋,我還是得盡快趕回安南軍。”

杜宣緣口中的“信”是一語雙關,孫見松自然也沒有理由阻攔她,只是他難免覺得杜宣緣的舉動太過突然。

昨天還在插科打諢,結果連夜幹票大的,今天就要溜號。

這讓孫見松產生些許奇怪的感受。

像是好端端在家睡覺,突然有人敲鑼打鼓把自己吵醒,說是大難將至,等他戰戰兢兢嚴正以待時,一扭頭發現這貨又悠哉游哉回家去。

——也許是閉門搞事情去了。

雖說確實也得感謝杜宣緣,她若不來,自己一葉障目,恐怕大禍臨頭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。

但怎麽看,都覺得她的神色未免有點太輕松些。

她解決事情倒真是快、準、狠,就說這份隨筆,絕不會大咧咧放在一個顯眼的地方等著杜宣緣來拿,可她卻猶如探囊取物,似乎不曾驚動任何人,便將此物拿回來交到孫見松手中。

孫見松渾沌了一晚上的大腦突然靈光一閃。

從留州到姜州來去少說要四五個時辰,可昨日杜宣緣去而覆返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。

他的目光緩緩落到杜宣緣身後那匹還在“噅咻”喘氣的馬兒。

平平無奇的外表此時落在孫見松眼裏莫名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神氣。

他憋了一會兒,才說:“一路小心。”

等杜宣緣牽著馬走出去好一段路,還能聽見孫見松站在原地感慨自己“有眼無珠”。

系統美滋滋的出聲:“無形裝逼,最為致命。”

杜宣緣沒搭理它,翻身上馬後一夾馬腹,“嗖”一下就沖了出去。

系統還在她耳邊嗷嗷大叫:“抓嚴登化!抓吳王!薅能量!沖啊!”

它叛變的速度真是叫人嘆為觀止。

馬力全開的速度下,杜宣緣過午便到回到安南軍浮州的營地,勒馬而立。

營中將士正在按照穆駿游的安排準備,瞧見杜宣緣也沒停下手頭的動作,只道一聲好。

杜宣緣問了穆駿游的去向,調轉馬頭向丹州去。

穆駿游剛剛安排好暗中盯梢姜州的人,一扭頭杜宣緣的馬已經沖到他面前。

“穆將軍。”杜宣緣報出一個人名,“此人可堪信賴?”

她這樣的問法,讓穆駿游明白有什麽變故,他思量一陣,道:“年輕人,偶有些沈不住氣也是正常。”

“那咱們的動作可能要再麻利些。”杜宣緣道,“咱們和三位刺史消息隔絕,他們在吳王府不清楚情況,難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。”

朝廷的賑災糧這兩天就要到吳地了。

吳王絕對不會等他們進入自己的地界再動手,嚴望飛最近的動向也證明了這一點。

不管怎樣,先逮住嚴望飛想辦法壓榨出一點兒能量,有能量就可以跟那仨刺史打個電話聊聊現狀,免得他們被吳王輪番轟炸給撬跑了。

說起打電話,杜宣緣不由自主地想起陳仲因。

這兩天實在太忙,也不知道陳仲因最近在做什麽,雖然一直在關註尹稚的動向,確認他並沒有靠近他們家。

但就是莫名其妙擔心小陳太醫。

想想好歹也是快弱冠的小青年,知道的道理一套又一套的,有什麽值得擔心?

而且翅膀硬得很,她來江南這幾個月,一封家書都沒收到過,只收到一份氣勢洶洶的“問罪書”,要不是尹稚這個爛桃花,不知道她猴年馬月才能收到一份來自陳仲因的信。

杜宣緣把腦海中這些無關緊要的念頭收拾掉。

她轉頭正色與穆駿游討論如何埋伏嚴望飛。

要做在後的黃雀,僅僅是實時動態肯定不夠,還是得提前預估嚴望飛的動向,早做準備。

嚴望飛已經在往姜州趕來。

吳王要悄悄把自己正規渠道蓄養的私兵交到他手中,肯定要避人耳目。

——吳王倒是真挺相信嚴望飛的能力,屢次三番將手頭的兵交給他帶。

不過這回嚴望飛是沒法把他的私兵撬走了。

這回交給嚴望飛帶的人不多,但肯定各個都是吳王信賴的人,畢竟是截官糧的路子,一招不慎容易引火上身。

要掩人耳目,就肯定不能從姜州往東那一片一覽無餘的大平原走。

嚴望飛也是天生屬耗子,就喜歡往山裏鉆。

這樣一看,他會選擇大概怎樣的路線,杜宣緣胸有成足。

在與穆駿游商量定下確切的部署後,杜宣緣又將昨夜在姜州發現的隨筆告知給他,道:“若有機會,想辦法抓獲王刺史,或是我等一大助力。”

穆駿游頷首,他對孫見松的人品還是有幾分信任。

.

嚴望飛對王刺史可謂是“關懷備至”。

搞出生入死的事情還要把這年過半百的老人家帶在身邊。

短短兩月,王刺史原本只是夾雜著一些白發的青絲盡數花白,再也沒精力整整齊齊束發戴冠,一身綢緞衣服也早因臟汙換成粗布衣裳。

他捏著幹糧艱難吞咽,疲憊的目光從嚴望飛身上掃過,又毫無情緒的滑開。

至今都不曾聽到一點兒關於自己的消息,吳王應該是要放棄他了。

嚴望飛年輕力壯,可以給吳王幹更多臟活,他這個老不死的也就頭頂的烏紗帽還有點價值。

福樂之死,吳王深知始作俑者是誰,可暫且動不了他,恐怕是將怨氣全都轉移到他這個助紂為虐的人身上。

連寵愛了十幾年的親生女兒的血仇都能擱置一旁,吳王涼薄至此,他又有什麽指望呢?

保不齊哪天,他這位“通匪”的刺史就不慎死在亂軍中。

看著嚴望飛意氣風發的模樣,王刺史冷笑一聲,道:“我之今日,焉知不是彼之明日。”

嚴望飛被他掃興也沒見惱意,嗤笑道:“你是走狗,我可不是。”

王刺史嘴角拉下去,卻不再言語。

總有人自以為是到自認為獨一無二,且看著吧,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。

王刺史走到這一步,也看清吳王的動作太急,現在已經落了下風,還要殊死一搏,恐怕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
嚴望飛看他唉聲嘆氣的模樣皺眉。

他道:“刺史大人,還是祝我旗開得勝吧,只有我掙得立足之地,您才能重獲自由啊。”

王刺史心道:自己鬼使神差選擇在吳王面前為嚴望飛開脫時,路就走到頭了。

吳王那時心裏就已經有了取舍,他踏上吳王的賊船,吳王不想載他,他焉能有活路?

可笑這小兒倨傲至極,還想拿他做交換。

看著嚴望飛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,他笑道:“願你我二人,各得其所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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